【虾觉/中元节】阴阳面
he
又名人鬼情未了
灵感来自和@失眠小熊🌙 那次酱的聊天
请欣赏快工出烂活
感谢竹月老师的私信催更和冬下老师的电话催更
不然我今晚真的赶不出来
怨灵鲁亚辉x活人程笑希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一际柳露阴阳面，能探人鬼众生相。
莫言铜镜价几何，生死情义不可说。
阳
七月半，中元节，鬼门大开，阴气盛行。原本一到夜里就格外热闹的小吃街上一个平常的活人也没有，人们纷纷关门闭户，以把大路让给过路鬼神，怕招惹邪祟。
只有个白净的年轻人，全然不惧似的行走在路边。他背着书生的包袱，一步一步朝着郊野走去，那方向正是城郊最大的墓园。他没戴任何护身的法器，也不像是有修为的样子；偏偏每一步都踩得稳当，在这冲天的煞气里泰然自若，向着怨气最重的墓园去，令人称奇。
阴
鬼门一年才开一次，无数修为不足的孤魂野鬼在这天纷纷涌上阳间的街头四处游荡。亲人仍在世的探望亲人，有旧情难解的去看护情缘，大家都从生前身体留存的地方向人处涌过去，只有一个鬼魂跟在活人身边，逆着鬼气往墓园走。
有个小鬼儿在路上看见这人年轻健康皮相好，动了歪心思，想着找他替死还魂。刚凑过去没几步，就被伴在他身旁的鬼盯住。
“想什么呢？动什么念了？你说说我听听？”
他飘过来盯住小鬼儿。他还是活人相，生前是肉头脸蛋儿的可爱男孩；言语间却充满压迫感，颇有孤狼护食的意味在。
“兄弟，这是你的草人？商量商量，找这么好的草人不容易，分分？”
“草人”是鬼魂口中借尸还魂的活人，就是桩子、替身。
他冷笑一声。
“好啊，跟你分啊。”
他在小鬼儿面前化形，一步步化成鬼相。他的胸骨全都断裂，从胸腔里扎出来扎透了心，脖颈和下颚上现出一个大大的马蹄铁印，脖颈骨断裂只留一层撑不住脑袋的皮，头侧着耷拉下去，破碎的下颌骨扎透嘴唇穿出来，这么一张鬼相，朝着小鬼儿咧出一个笑容。
小鬼儿被吓得连退好几步。
这男孩不是普通的鬼，他是怨灵。
如同人分三六九等，鬼自然也分。安稳死去的，寿终正寝阖家团圆有人供奉祭奠的，只是魂，安然投胎转世；安稳死去，却孤零零无人供奉的，成野鬼，被收在地府，只有七月半能在人间游历，直到找到草人，才能投胎转世或还魂；但是冤死者，则成为怨灵。怨灵有着强大的怨气和能力，这使得他们足以留在人间，甚至怨气够强者能够改变阳间的轮回，直到见到因果报应，心中无怨，才有可能投胎转世。
他的鬼相如此惨烈，定然是强大的怨灵。难怪在七月半不往人间赶，却陪个活人去墓园。
“亚辉，亚辉？在哪里呢？”
只见那书生从怀中拿出一面铜镜照向四周。他那镜子里竟能映出鬼影，他在满目可怖的鬼相魂中却不害怕，只慢慢转动镜子，四处寻找。
“在这儿，来了。”
听到呼唤，他迅速从悚人的鬼相换成了活人相。脖子支起来，胸骨和破碎的心脏回到胸腔，又变成肉乎脸的可爱男孩，飘回书生身旁。
“在这里！刚刚遇见熟人，聊天来着。你别乱看，吓着你了。”
“别乱跑，七月半呢，我让人拉去当草人怎么办？”
“谁敢？”
一人一鬼说说笑笑着，在这阴森的气氛里往墓园去了。
熟人？我跟你是熟人你吓唬我？
小鬼儿听得直咋舌。
阳
中元节，程笑希去给鲁亚辉烧纸钱。这听起来很奇怪，因为鲁亚辉就在他身旁。
但他相信，中元节得不到供奉的鬼是可悲的。如果鲁亚辉想用这钱在中元节，买点阴间的吃的玩的也行。
程笑希和鲁亚辉，原本是竹马。
两个人一起长大，情同手足。鲁亚辉家里有点小钱，做些小生意，生活还算不错；程笑希家里清苦一些，但他脑子聪明，一直读书，想去考取功名。
两人是好兄弟，但也不仅仅是。鲁亚辉对程笑希早就隐约有些情意，碍于断袖之癖确实有些惊世骇俗，两家又知根知底，一直没有说出口。
想说出口的时候，已经全晚了。
程笑希十年寒窗苦读，辛辛苦苦考取功名，却被当朝大官的儿子一朝夺去。鲁亚辉一直以来陪在他身边，对他的辛苦努力清清楚楚，一怒之下去替程笑希讨说法。
可他只是有点小钱，怎么和权势滔天的官宦子弟去比？
一路告到巡抚处，眼见就要告上京城，被人暗害。
程笑希在京郊找到鲁亚辉的时候，他已然被马匹踩碎了胸口和脖颈，华佗再世也无回天之力。
人就这么没了。
鲁家家人知道了哭天抢地，可实在是寻常百姓，无力去和官家争斗；程家平常温饱都靠鲁家接济一二，更别提替儿子的挚友报仇。
程笑希一个人离开了家。虽然父母都不放心，但他执意要走。
阴
“所以你是为了报仇才留在人间？”
小鬼儿已经看清这个草人他抢不到了，干脆留下听了会儿故事。鲁亚辉陪程笑希给自己烧纸，看程笑希烧了几十个金元宝，一边看一边讲。
“对。其实那狗官杀了我，我是能想到的，也没那么大怨气，一开始没想要他家怎么样，只要他儿子把功名还给笑希就是了。可是我留下以后……”
程笑希一个人过得实在太辛苦了。
程笑希一直在想办法为他报仇，可是他一个人，没钱没权，能怎么实现这个目的？还是要靠读书考功名。他搬出来是为了不牵连家人，可他一个人过得真的辛苦。他要读书，要挣钱养活自己，夜里还会思念死去的鲁亚辉。
他过得太苦了，鲁亚辉眼睁睁看着，他恨得咬牙切齿。凭什么？凭什么有钱有权锦衣玉食？凭什么他恶事做尽安然度日？凭什么程笑希遭这无妄之灾？凭什么程笑希一个人吃糠咽菜，在寒夜里思念死了的兄弟？凭什么他年纪轻轻就丢了命？
他的怨气越积越重，能力也越来越强。
直到他自己动手，杀了狗官和他阴狠狡诈的小妾，又托梦造势逼迫那儿子把功名、赏金和粮饷都还给程笑希，才算复了仇。
“可是你的怨气已解，应该回到鬼界啊，怎么还留在这里陪你兄弟？”
小鬼儿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，也顾不上羡慕鲁亚辉有人祭奠了。鲁亚辉托着下巴看着程笑希认真烧元宝的样子，重新咬起牙。
“我让人给耍了。谁说他是我兄弟？”
阳
程笑希从小爱读书，他觉得书里说的，全都有意思，于是从小看遍能找到的所有书籍。
在很久以前他曾读到过，收集清明早晨柳叶上的露水来擦拭铜镜，这面铜镜就能照出鬼魂。与正常生老病死的鬼魂不同，怨灵不会入地府转世，而会留在人间，复仇或陪伴放不下的人。
鲁亚辉惨死后，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，等到清明那日早起依样收集露水来擦拭铜镜，四周照过一圈，果真看到了坐在他餐桌上无所事事低头研究自己碎胸骨的鲁亚辉。
这是程笑希第一次见到鬼相的鲁亚辉，他当时拼命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惊哭声。不是害怕，是心疼。
鲁亚辉面相再怎么可怖，也是绝不会伤害他的。可是他分明还那么年轻，就因为为他鸣不平，惨死在铁蹄之下。
他在想办法为鲁亚辉复仇。
穷书生能做什么？猴年马月能考下功名拿到权势去扳倒那样的强权？
只能靠鲁亚辉。
借怨灵鲁亚辉的手，为惨死的鲁亚辉复仇。
鲁亚辉喜欢他，他知道。
也不需要多聪明，他的心意就写在脸上，太好认了。那个笨小孩，还以为自己没发觉呢，故意不说。
于是他利用了这一点，找所有机会让鲁亚辉看到自己过得辛苦。夜里他在被子里轻轻落泪，他知道身旁的鬼在听，在急，在关切，在积攒怨气。
鲁亚辉是不爱看书的，对书籍知识全部没兴趣。所以他不知道，程笑希早就能用怀里那面铜镜看到他。看到他着急，看到他愤怒，看到他心疼，看到他破碎的鬼相。
阴
“我天，他耍了你？他一直都知道你在，故意让你起怨气？”
“是……但这也没什么。”
“那你还在怨什么？”
“怎么说呢……笑希。”
“嗯？”
程笑希只能听见鲁亚辉想让他听见的内容。
他听到鲁亚辉叫他，拿起阴阳镜来往身边照过去。
“我们是什么关系啊。”
程笑希笑了，朝镜子里的鲁亚辉眨眨眼。
“又问啊，问几遍都一样的。就，好兄弟啊。”
随着这句好兄弟一出来，小鬼儿感觉自己都被鲁亚辉的怨气镇住了一刹。怨灵怨气一下子更重了，恶狠狠地朝活人丢过去一句。
“烧你的吧！给好兄弟还不多烧点！就带这么点元宝来打发狗呢！”
程笑希笑了笑不说话了，默默地把元宝往火里丢。
“所以……你们不是好兄弟啊……”
鲁亚辉怨气上头恨得直咬牙。他望着程笑希的背影。
“我为了他把命都搭上了，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？”
“你喜欢他是吧……那好说，你杀了他，就解了这怨，好投胎去啊？”
小鬼儿还没读懂这强大的怨灵鬼在恨什么，热心肠地帮忙出主意。鲁亚辉一听气得眉毛都吊起来了，捏起一拳怨气就要杀鬼。
“我先杀了你！我就喜欢他！他不喜欢我我也喜欢他！怎么样吗！”
感情真的太复杂了，小鬼儿实在没懂事情的因果，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。面对比自己强大许多的愤怒怨灵，他尖叫着逃跑了。
彩蛋没法简介 懂的都懂
评论(52)